聆听花开北海

文|蓝狐

我不喜欢种花,家里也从来不种。不是因为难养,而是害怕花期太短,来不及欣赏,它便匆匆凋零。

这种不喜欢,恰恰是因为太爱了的缘故。就如我大学时养了一只猫,出事后便再没敢养过。原来啊,对于太喜欢的东西,总是不敢随意接近的。它一旦走进你的生命,便不能随便地割舍掉。

鲜花很美,它有如烟花在黑夜里毫无预知地绽放,漫无边际,照亮大地,凋零后却犹如无边的黑夜等待,永远沉寂。所以,我拒绝养花。

红棉路上木棉花开黄金敏摄

其实,小时候我是挺喜欢养花的,因为无惧。那时还没对花的凋零有太多的感伤,也没对生命有太多的感悟,只是被它迷人的外表所吸引。

小时候很是羡慕邻居养的那些花,有兰亭茶韵、杏娇菊傲、冰肌水仙,还有冷艳芙蓉。在我幼小的眼里,那个阳台是我记忆中最炫美最梦幻的地方。

长大后,关于阳台上那些美丽花朵的记忆却被更多艳丽新奇的新品种给覆盖了。只有头晕花,还依然保留在我的童年记忆里。

记得小时候,城里还没有现在这么多的高楼大厦,街道两侧,楼房角落,总能看见许多的草丛,草丛里就长有头晕花。

那时候的街上还没有人工种养的花,只有野生野长的草,能在万绿中看到一朵花是件多么令人惊喜的事啊!而每当我伸手欲摘下花朵时,总换来大人的一声大喝,别动,那是头晕花!一听那名就足以让人害怕了,于是年幼的心里总感觉那花是多么的神秘,似乎瞟它一眼便会晕倒似的,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心里对那花是既爱又恨的,它长得那么美,怎么会有毒呢?可又不敢真的越雷池半步,只好在隔了一米远的地方看着,又或者拿一根长棍子,趁着大人们不注意,就去捅它,看里面是不是藏了个小妖怪,想把它给捅了出来,然后便可把花朵顺利摘下。

头晕花长得最多的是在冠头岭上,漫山遍野的除了小黄菊就是这花了。跟在大人们身后的我们,爬山时身体总是蜷缩着,怕碰到四周长得密麻的头晕花,似乎只要皮肤接触到它或深呼吸一下,就会立即晕倒似的。

于是便屏住呼吸,待走远了才敢大力喘气。所以,小时候的我,其实连头晕花长得是什么样儿都不大清楚,只记了远远看去,小花里星星点点五颜六色的,长得甚是热闹。

长大后,对头晕花也不再感到恐惧了。知道了这花又叫五色梅。凑近细看,花冠筒细长,顶端由20多朵小花组成半球型,并分成五裂,看起来像梅花。小花有红、黄、橙、粉等种颜色,看着很是热闹和拥挤,并会随着生长周期而颜色渐变。

胆子大一点的人会闻一下它的气味,非常的刺鼻,怪不得又叫它为臭草。头晕花挺“高寿”的,只要北海一入夏,它便是随处可见了的。而随着冬天的到来,它就又渐渐地消失。所以小时候,老人们常说,看头晕花便可知北海的夏天有多长了。

长大后,鲜花的品种越来越多,千娇百媚的各领风骚。可是头晕花留给我的,是童年的感觉。

它是最亲切的,一如那邻家女孩,纯朴,健康,爽朗。它在我心里占有不可取代的位置,是我所熟悉的这片土地上最纯粹的生命,让人闻到了生活中最为质朴的气息。这几十年一路走来,它默默见证了一座城的蜕变。

我虽不爱养花,却是爱赏花的。特别在冬日里,天空少见了往日的蔚蓝,连着天际的海也是灰色的。心情难免一点点阴霾。

那天,不经意间路过一条小径,两旁是用铁栏杆围起来的小区。无数枝娇艳灿烂的花枝从锈迹斑斑的铁栏里伸出,行人道很窄,走过时是要侧着身的,不然倒是要撞上了它。朋友惊喜得大叫,瞧,三角梅!

老街上盛开的三角梅周彤阳摄

我对三角梅并不陌生,它是我们北海的市花,可以说在城里无处不见它的美丽俏影。三角梅的苞片是紫红色或洋红色,每三个苞片内就长有一朵花。苞片纹理清晰,像是红色的叶子。

三角梅通体长了刺,许多人看它长得娇艳,一串串花苞的惹人欢喜,心急想摘下,那是要被刺给扎了手的。若摘不下,心里恼怒,却也是奈何不得,只好跳着脚,望而兴叹了。

三角梅喜温暖湿润的气候和充足的光照。北海有着漫长而炎热的夏季,冬天又不是十分寒冷,这样的气候倒是挺适合它的。所以在北海,几乎不管在什么季节里,都能看见三角梅那明艳挺拔的身躯。它像代表着顽强与繁荣的精灵,在城市的每一个细节里,生根发芽,生机盎然。

刚从北方过来的朋友们,在寒冷的冬日里,在街角小巷中,初见三角梅的那一会儿,惊奇之余,更多是满满的欣喜与感动。它就是那般的神清骨秀,气傲寒冬。

喜欢三角梅,也是因为它的傲而不娇。它并不娇气,很容易生长,你即便是把它随手植于角落,只要有充足的光照,便也能长得生机勃勃的。

它有着强悍而执着的生命力。有时感觉三角梅像一位静坐角落而又极具个性的女子,即使周围美女如云,争奇斗艳,而你却依然无法忽略它的存在。它就那么安静地绽放着,任凭身边百花怒放,却依然独守内心那一片宁静,无惧纷争,超然傲立,明媚了一座城。

如果说三角梅是属于白天的,那么夜来香便是属于黑夜的了。

露水凝时,一朵朵洁雅的花儿如那妖娆的白衣女子起舞于碧绿的枝头,说不出的俊逸与曼妙。深夜走上北海的街头,感受夜来香散发出更胜于白天的香气。

上海路上,洋紫荆沿路开黄金敏摄

浓郁,醉人。星光满空时,吹着海风,一个人慢慢地行走,夜来香的香气不经意间袭来,笼罩着行走的足迹。时光似乎也凝固了,只流溢着恬淡与静谧。

驻足于夜来香前,手指轻轻掠过它有如象牙般的花瓣,像轻抚一片羽毛,生怕弄疼了它那粉嫩的肌肤。也许,有一种距离是缘于爱,因爱而深深地敬畏着,生怕靠得太近了会伤害到对方,于是不敢轻举妄动。不如远观,静静守候。

都说闻香识人,我也一直相信气味所带来的某种意蕴。曾听朋友说,是否恋上一个人,气味很重要。

有时候,恋上一个人,可以仅仅是因为瞬间接收到对方某种你钟爱的气味。一如夜来香,白天里淡淡地美丽着,优雅着,端庄着,但在幽静的夜里,它竭尽全力地绽放出仅属于自己的芬芳与美丽。刻骨的媚惑,只为那个擦肩而过的有心人。

野牡丹花开,为道路添彩黄金敏摄

夜里散步时,我大多就这般静静地守护着夜来香。不摘,不闻,不即,不离。我只愿岁月静好,聆听花开。

▍注明:本文选自《国安南风》第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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