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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加林的個展充分體現了他的藝術觀
他是享譽藝壇的國畫大家,60歲前卻只辦過3次展覽;他是科班出身的學院派,筆墨間充滿靈性與意趣;他在西湖畔濡染了30年的溫潤雋秀,近10年的作品卻生發出許多蒼勁與樸拙??他就是何加林,一位靈魂有趣、下筆有神的藝術家。今年2月,何加林的第四次畫展在中國國家畫院美術館拉開序幕,這是一次怎樣的展覽?其中的作品又蘊含了畫家哪些獨到的思考?近日,何加林在北京接受了記者專訪,對這次備受矚目的畫展進行了深度「解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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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遊墨戲參大道
今年伊始,中國國家畫院在新大樓舉辦了「大道不孤·筆遊墨戲——何加林畫展」。這在何加林身上真是一件十分難得的事。來北京10年,許多地方請他辦展,都被畫家拒絕了。
▲年2月,何加林第四次個展在北京開幕(海翱攝)
「近幾年有些頹廢。不想畫畫,不想看畫,更不想辦畫展。」在畫展序言的自題中,何加林直言不諱。似乎畫家有些「不情不願」,但看過展覽的觀眾,卻都被那筆遊墨戲間的「深情宏願」所打動。
今年是牛年,也是何加林的本命年。這次畫展也要從「一隻牛」講起。
▲兩幅「牛主題」畫作,構成展覽獨具特色的開篇(海翱攝)
▲何加林作品《眾生拱牛圖》
一隻器宇軒昂的牛兒站立中央,頭前是一隻調皮的小老鼠,大半身已經被關入籠中,身後是一隻碩大的老虎,同樣趴伏在鐵籠裏。鼠籠邊附言「拜拜了」,虎籠裏則寫着「再等一年吧」。一場疫情,人們都盼着鼠年早早過去,牛年能夠「牛轉乾坤」。畫家用一隻神氣十足的老牛,詼諧地表達了人們普遍的心理期待。
這幅興味十足的作品名叫《眾生拱牛圖》,與另一幅《金牛出山》一起,成為展覽的開篇之作。不過佈展之初,展覽的起首卻並非這兩幅「牛圖」。「主辦方覺得我是山水畫家,所以一開始就把我的山水作品全放在一起,置於篇首。緊接着,所有花鳥在一個廳,所有書法在另一個廳。」何加林說,這樣劃分板塊並不能反映我真實的生活和創作節奏,我希望的是以一種多元有機的的方式去陳列,讓觀眾時時感受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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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外之響繪文心
「作為中國畫家,我時常想,除了要筆下有功底,更要胸中有文心。反之,如果沒有文化修養,那只能是一名作畫的工匠。所以,在我的畫中,力求弦外之響和對文人格調與精神境界的追尋。」何加林說。
從藝數十年,隨性而發一直是何加林的習慣。今天工作累了,索性就不作畫,而去看看書,展卷有感,就信手吟吟詩。如果興致起,就寫幾筆花鳥,若仍有餘力,就寫寫書法、畫畫山水。「我喜歡隨時感悟,隨時生發,隨時體驗,隨時表達,我不會按任何固定的套路或模式去作畫,而只有感覺到鮮活生命那觸動人心的一瞬,我的筆底自然會流淌出生命的圖像。」
▲在何加林看來,涵養文心對藝術家是最重要的
去年開春之際,在紫竹公園周邊晨跑的何加林無意間發現路邊綻放了許多野花草。其間,有一種花,花型飽滿,色澤雅淡,非常喜人。雖然默默無聞,但它們卻開得頑強。何加林停身駐足,久久觀望,被這種小野花的生命力深深感動。「我不喜歡畫那些很熟練的東西,而樂於去表現不常入畫的物象,就像那朵小野花,那是我自己生命所體察到的。」
後來,何加林把晨跑所見的小野花畫成一組作品,其中有馬藺草,有黃刺梅,還有鵝掌楸,等等。展覽現場,人們會在不經意間看到這組作品。雖無驚艷之感,默默對視,卻能聞到淡香。
與很多畫家專注於「技法」、傾心於「匠造」不同,何加林用心最多的從來不是繪畫本身,而是筆墨背後的「文心」。「作為中國畫家,我時常想,除了要筆下有功底,更要胸中有文心。反之,如果沒有文化修養,那只能是一名作畫的工匠。所以,在我的畫中,力求弦外之響和對文人格調與精神境界的追尋。」何加林說,這是自己的藝術之魂。
這種美術觀扎根於何加林的心底,也貫穿在他所有畫作之中。在展廳出口處,一組四條屏非常引人注意。杜鵑、梅花、荷花、玉蘭,本是常見的題材,在何加林的筆下卻呈現不同的風貌。四枝花全數枝幹玉立,挺健向上,而且不着一片葉,彷彿四個清瘦的書生。「我覺得它們很像四個性格不同的君子,便把他們擬人化了。」
▲杜鵑、梅花、荷花、玉蘭,彷彿四個清瘦的書生(海翱攝)
「畫荷花,是源於我對《愛蓮說》的感悟。」何加林說,湖泊裏的荷花都很大,但花市上的都很小,究其原因,就因為盆養的荷花,根底沒有淤泥。這正是「出淤泥而不染」對他的啟發:為人不可過於清高,而應積極入世,廣泛接觸五色眾生相,同時有所秉持。「清者自清」,你的胸懷才能變得寬廣、包容,你的生命力才會更加頑強。可以說,一句「出淤泥而不染」道盡了入世與出世的辯證哲理。「我的這幅荷花就是這一思考的具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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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嚮往之逍遙遊
何加林一直追尋的境界,莊子把它叫作「逍遙遊」。
因為何加林改變了原來機械分割的佈展格局,所以漫步展廳,人們就會產生一種「柳暗花明」的神奇體驗。一組水墨山水之後,接續的竟是一組彩繪;一組大畫對面,會出現一組小型扇面;轉過一組寫意花草,回頭卻會邂逅一組逗趣的動物;山水花鳥之間,又有書法錯落點綴……輕鬆、有趣、閑適、恬淡,也幾乎成了觀眾們共有的體驗。
然而人們想不到的是,這次展出的作品,幾乎都是畫家近10年所作,而這段時光又幾乎是何加林藝術生涯最忙碌的日子。自年調入中國畫院後,從創作研究部主任到畫院美術館館長,從協調督促各部門工作到籌辦各種展覽展示活動,何加林每個白天的時間都被行政事務填得滿滿當當。
▲《端午節快樂也》
▲《研香圖》
▲《觀無盡山》
「這10年,我都是利用晚上七八點到次日凌晨兩三點的時間練筆。」夜深人靜,心無旁雜,這時的何加林終於可以自由抒情,任隨心性。「畫院邀請我做展覽的時候,我開始是拒絕的,因為近幾年沒有作個展的計劃。我既不想拿那些寫生的作品來展覽,也不想把近年來還不太成熟的大創作過早示人。因為是畫院的一個系列展,又讓我打頭陣,只好硬着頭皮承接下來。把平日抽時間畫的案頭小品整理了一遍,發現還是挺有意趣的,也是最見功力和性情的,於是,便有了這樣一次展出。」
的確如此,貪杯酒醉的豬爸爸、腳蹬溜冰鞋的小老鼠,文心所向的研香圖、別具匠心的清暑圖,樸拙的漢隸、遒勁的魏碑、儒雅的詩文……漫步展廳,人們感受到的是一種文人氣韻,是一種墨外之香。
何加林一直追尋的境界,莊子把它叫作「逍遙遊」。何加林自然是傾慕莊子的。他說,每當夜深,自己想起《莊子》的這一篇目,腦海中都會閃現兒時的一幅幅畫面:自己時而如一隻大鵬鳥,翱翔在藍藍的天空;時而又如一個小牧童,騎在水牛背上,徜徉在南方的水田間,那一刻,天地無他,只餘逍遙。
▲何加林在介紹自己的書法作品(海翱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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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山尋梅拜先賢
在何加林看來,梅花體現了中國文人的心性,並象徵着一種高雅的生活方式。「梅花,於是成了我一生當中追尋的一種境界」。
梅花素來受文人青睞,何加林亦不例外。在個展入口第一排,就並列出現了兩幅與梅花有關的作品。其中第一幅《研香圖》更是文心獨運:一塊假山石,被雕琢成了一方硯台,硯台上竟生長出一棵梅花樹。一時,花瓣落硯,似欲研磨。其中透出的雅趣與高格,足以令人讚嘆。
何加林畢業於中國美術學院,這所位於浙江杭州的學府由蔡元培先生創辦,也是中國最早的官辦美術院校。求學、工作、返校任教,何加林在西湖之畔研磨蕩筆足有30餘年。南方氣候溫潤,梅花很是常見,賞梅於是成了何加林升華藝術、涵養心性的特殊途徑。
▲何加林在杭州生活時常去孤山尋梅祭拜先賢
「那時候,我最喜歡孤山的梅花。每逢開春,我都要去山裏拜祭尋訪。拜祭的,是梅妻鶴子林和靖,尋訪的,是暗香浮動孤山梅。」何加林說,孤山上有一亭,名曰放鶴亭,林逋的墓就在附近。每每攀山尋梅,何加林都會默誦「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一聯,體味林逋詠梅的絕妙。而素喜作詩的何加林也曾動情寫下「孤山因有林處士,放鶴亭前我不吟」的詩句,以表達對先賢的敬仰,以及對梅花的喜愛。
在何加林看來,梅花體現了中國文人的心性,並象徵着一種高雅的生活方式。「梅花,於是成了我一生當中追尋的一種境界。所以,我把這幾件梅花圖放在展覽第一排,聊算作我對文心的一種擅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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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雁歸來意在茲
多年來,何加林在文藝公益事業上始終傾注着大量心血。他讓全國各地的學生在北京成立了「北京逸真畫院」,有序地進行創作和交流,致力文藝扶貧公益事業。
馳騁畫壇數十年,何加林和他的作品一起走遍了世界各地。他將自己比作一隻鴻雁,南來北往,飛去飛來,畫家亦將齋號命名為「雁廬」。如今,年屆耳順的何加林即將迎來退休生活,這隻鴻雁也終可回到棲所,繼續修身養心。
▲何加林積極倡行「文藝扶貧」
談起退休後的規劃,何加林直言有兩件事掛懷。「第一,我要讓在國家畫院培養的一些優秀學生,繼續回爐深造,把他們培養成功底扎實的藝術家,讓他們在未來能有後勁;第二個,我要投入更大的心力,做好文藝公益事業,幫助那些在藝術上需要幫助的人群。」
事實上,何加林多年來在文藝公益事業上始終傾注着大量心血。他曾讓全國各地的學生在北京成立了「北京逸真畫院」,有序地進行創作和交流活動,提高了學生們的藝術水平。他還讓「北京逸真畫院」成立了兩個小分隊:「逸真心」助貧行動小分隊、「逸真心」文藝志願小分隊。幾年來,前者已經扶助了20個邊遠山區的貧困家庭,承包了這些家庭中孩子從小學到中學的全部學費。而後者,則持續在全國一些文化落後的地方進行藝術支教、講座與輔導,將文藝的種子播撒在那些原本貧瘠的大地上。
「做這些事情,我覺得心很安,說來可能與我的祖父有關。」何加林的祖父當年是浙江義烏的開明紳士,曾經耗盡家資興辦小學、中學。「祖父生前我曾問他當時為什麼會想到辦學,祖父說,舊社會中國之所以落後,是因為老百姓缺少受教育的機會,我辦學是為了讓那些窮人的孩子可以免費讀書,希望你將來也搞教育,這對於我們的國家太重要了。」何加林說,祖父的這段話,也是自己一生的心思所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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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情偶寄最多情
文藝市場愈益繁榮,也出現了一些浮躁之風。何加林表示,藝術家一定要警惕這種風氣,時刻保持藝術上的精進,萬不可隨波逐流,成為名利的俘虜。「藝術家為何提筆?不應該為了名氣,不應該為了利益,而應該為了人生的境界去應和內心的感動。」
這一次沒有主題先行、純任心性的展覽,便可看作是何加林這一藝術觀的具體展現。「藝術家在面對社會的時候,通常都是去展示自己學術的、命題式的作品,就好像化妝登台一樣,那是藝術家展示自己的光鮮一面。那麼他們卸了妝之後,平時在家裏,閑情偶寄的,案頭把玩的,最見個人心性的筆墨遊戲,又是怎樣的呢?」在何加林看來,後者才是對畫家文化修養和藝術功底的真正礪煉,才是滋養藝術創作的必備土壤,才是畫家藝術生活的真實寫照。
▲隨心而動是何加林一貫的美學觀
▲何加林在創作《眾生拱牛圖》
「作為中國畫家,一定要有深厚的藝術修養作為自己背後的滋養。如果沒有這個『背後的空間』,那麼你正面呈現的東西就帶有虛偽性和功利性。換言之,如果你沒有一種藝術家的生活狀態,又怎能創作出真正的藝術作品呢?」何加林說,畫家應該沉下心去畫畫,甚至躲起來藏起來,去涵養你的文心。只有這樣,才能呈現出一個感人的東西,才能在作品中傳遞出中國傳統文化的精神價值,才能讓人們意識到中國畫還活着。
在藝術圈有一種流行的戲謔說法:「能不能成名,拚的是年齡。活到一百歲,肯定都能行」。對於這種戲說,何加林一笑置之,但是對於藝術家該「拚」什麼,他有自己獨到的看法,「年少時拚技術,青年時拚觀念,四五十拚方法,六七十拚功夫,到最後拚文心。」何加林說,縱觀歷史上的國畫大師,他們畫作最重要的已經不是畫作本身如何如何,而貴在畫作背後傳遞出來的氣息、格調、境界和修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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