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心里

MyDream

“你是人间的四月天，笑响点亮了四面风，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我读到这一句，回头看了看趴在塑料小方凳上正玩的专心致志的你——十二月里午后的暖阳，透过阳台的玻璃，洒在你的小手小脸上，旁边盛开的五色梅也成了你的倾慕者，静静的看着你将小玩偶以不同的方法排列组合。

两千多个日日夜夜，我就是这样如一日的守护着你。你常常对我说，妈妈，我爱你，比太平洋还多呢！我想，在你小小的心里，太平洋一定是最大最深沉的所在。你也常常问我，妈妈，你爱不爱我？我总是笑着搂住你，当然爱呀，比太平洋还大还多呢！这个回答令你十分满意，这样的一问一答也成了我们日常对话游戏的一部分。

六年前的那个早晨，姥姥抱着刚出生的你给我看，我忽然间意识到，从此，我多了一重身份，从“妈妈的孩子”成了“孩子的妈妈”，我的肩上更多了一重责任，抚育你，陪伴你，保护你。

子时刚过，吃饱了的你大哭起来，我像接到命令的战士一般，从床上翻身而起，纸尿裤湿了？被子里冷了？吃饱了噎住了？生病不舒服了？逐一排查，原来你只不过是有点儿无聊，借哭泣来运动一番罢了。看着你进入了梦乡，我才放下心来继续休息。

夜半，万籁俱寂，你用啼哭划破了这夜的寂静，我的脑袋昏昏沉沉，我的躯体被强大的万有引力吸附在床上，我多想“两耳不闻孩儿哭，一觉睡到大天明”，然理智终究战胜了睡魔，在半睡半醒间，我咿咿呀呀哼着古老的歌谣，你哼哼唧唧慢慢入睡。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一转瞬间，你长大了，当你背着小书包走进小学的大门，当你充满依恋地回望我一眼才转身去教室，我忽然间意识到，人生中的第一次母子离别到来了。世界向你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而我却“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我有点儿开心，有点儿伤感，有点儿期待，有点儿落寞，五味杂陈，只为这一个小小的你。

晚间，你写作业，我和你的爸爸开启了“静音模式”，除了你偶尔向我询问练习题，我们并无交流。

你写字，我也写字，你是个专心的娃娃，我却不是个专心的妈妈。很多次，我停下笔，凝视着你——你掰着手指点数，你小声读题目，你在草稿纸上写写算算，你拍着脑壳懊恼地嘀咕“写错了”……我的心里总是会涌出一股难以名状的情感，“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一则以喜，一则以悲”，“幼为长所育，两别泣不休”，丰子恺在《送阿宝出黄金时代》中写道：“我看着你呱呱堕地，嘤嘤学语，看你由吃奶改为吃饭，由匍匐学成跨步。你的变化微微地逐渐地展进，没有痕迹，使我全然不知不觉，以为你始终是我家的一个孩子，始终是我们这家庭里的一种点缀，始终可做我和你母亲的生活的慰安者。你态度行为的变化，渐渐证明其不然。你已在我们不知不觉之间长成了一个少女，快将变为成人了。在送你出黄金时代的时候，我觉得悲喜交集。”想到此处，我亦不得不“结中肠”，忍不住要抚一抚你的头发，你停下笔，对我报之以羞赧的笑，小脑瓜儿在我的掌心里摩挲：

“妈妈，你爱我吗？”

“当然爱呀，比太平洋还大还多呢，你一直都在妈妈的心里啊！”

作者：宋晶晶，皋城中学毕业班语文教师一枚！